柚梓

退堂鼓演奏大师(
纯爱激推,不会写文

他死去,然后睁开眼睛

是一点关于自我认同的讨论,很矫情。

起因是我好奇,潇洒究竟以什么心态加入讨伐魔王的正义之师,在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情况下。

剧情只记得大概了,应该会有很多bug。

0

  没有血肉的怪物,竟敢以活着的生灵自居。

1-1

       在下雨。

       边缘呈锯齿状的草叶上绒绒的滚着光点,光点晃着,晃着晃上一旁狗尾草,狗尾草上有吸饱水的沉沉穗子,穗子晶亮的沥下水珠,水珠砸下去,没能在泥地上溅起水花。潇洒顺着水珠看下去,原来滴到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上。

       它动了动,给第二滴下落的水珠腾开空间。

2-1

       潇洒对他的队友们说:“我是不死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穿着蓝色T恤的男孩挑眉看他一眼:“那你为什么喊痛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共同的敌人在追赶他们,不是拌嘴的好时机。黑礼帽黑披风的恶魔驱使雷电,可以用暗处的眼睛锁定他们的位置。每一只蝙蝠都是他的影子,高大橡树脚下滋生不详的菌丛,溪流发出忽近忽远的笑声,林鸟突兀的尖叫。潇洒没来得及画圈圈,好心的同伴们拽着他踉跄。夜色不紧不慢,吹熄了低垂的太阳。

       潇洒让几个小孩子带着跑,也没觉得不好意思,他在惊慌的间隙甚至挺悠闲,看了眼手边枯死的应该有锯齿边缘的小草。

       恶魔还在寻找他们。

2-2

       勇者原来大部分时间在逃亡。他将自己剖开做船,载同伴过河时想。水流不急,难以达到逃亡的需要,于是同伴们又找了树枝做浆,流水被拨开,他觉得痒痒的。

       他的两只眼睛分了家,于是可以享受两个视野双倍美景。河岸上有一个大石头,石头上长青苔,毛绒绒湿漉漉,他想,我应该去摸一摸。河底有着微末的光,隐隐照出一个大家伙的轮廓,像是条鱼,周身有骨刺,他想,我应该离远点。

       他神游的时候同伴们在恶魔的威胁下找生路,早早投了诚的蜜蜂是不可信的,所以要避开飘着蜂蜜甜香的路,草原光裸一览无余也不可取,而另一条路的尽头是上次去过的悬崖,因此他们只能向那片阴森的浓密的橡树林进发了。

       载具没有发言权,潇洒甚至睡了一觉。醒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,天黑了,他想。这时他听见同伴们问他,还行吗潇洒哥,我们拼不起来你。

       原来又碎了。他恍然大悟,然后摸索着找到眼睛,好,又看的见了。

       同伴们到底年纪不大,让他碎成一滩不拼回来的行径吓个够呛。矮个子男孩忿忿的攥起拳,你故意的,你太过分了!于是他只好打着哈哈给自己拼齐,说下次不会啦。

       橡树林浓密的像是藏了什么幽深腐败的秘密,少年们深吸口气,钻了进去。

1-2

       还在下雨。

       潇洒把脑袋掰回应有的角度,有心倒倒蛋壳里积的水,但倒立是个难度太大的动作,他只好有些遗憾的把最后一块碎片盖上去。然后他拍拍屁股站起来,手撑了一下边上郁郁的小树,给露水浇了一身——权当洗了把脸。

       这里其实挺漂亮的。潇洒打着哈欠往前走,雨在各处开出水花,发出清脆或激越的声音。叶子在空中微微的摇动着,花,鸟,树木在一场大雨中淋漓的鸣响。光线迷迷蒙蒙的叫林子染上颜色,在空中折射出细小的炫目的彩环。近处远处的鸟都在鸣叫,和着雨音,像一泓无止休的曲调,醒不来的大梦。

       这是潇洒才驻足,想,我来这里做什么呢。

2-3

       魔王高悬在天上,逼迫阳光也成为自己的爪牙,他当然能找到少年们的逃亡的踪迹,能追上他们疲软的步伐,能一裹披风那么狂妄那么威风凛凛的挡在他们前面——

       他多么得意,雷电听从他的意志降临,在潇洒身前留下一片焦黑。

        潇洒并不怕他,但他会模仿同伴们露出惊慌的表情。少年们个子不高,这时候竟然挺讲义气,他们把这个自封的累赘先知挡在后面,偷偷地叫他快跑:找到光明道具,潇洒哥,然后来救我们——记住了!

       他服从安排:记住了。你记住了什么?魔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,喑哑——暗沉,充满恶意。他一抬头,看见魔王反射冷光的眼睛。闪电顺从的乃至谄媚,由着魔王的意志降下——他先是感到痛,接着眩晕,视野模糊,焦糊味堵住他的鼻腔,他迷迷糊糊尝到点甜腥味,然后听见魔王刺耳的笑声,最后他就暂时死去了。

1-3

       雨越下越大,淋的潇洒一下子忘记了那点虚幻的茫然,转而抱头鼠窜——窜哪去?不知道,这里每片叶子都淌着雨水,像细细的溪流,在地上冲刷出浅浅的沟渠。没有地方躲雨,他接受了这个事实,于是就坦然地站在这场大雨里,天色晴朗,大雨倾盆。这不太对吧,他迟钝地意识到,我应该在哪里来着?

       找到光明道具,救出同伴,原来如此。他四下张望,光明道具,什么是光明道具呢?他吃力的回忆光明道具的细节,树叶梭梭作响,雨水汇进溪流汩汩流下。他听见树说:那是你拯救世界的神奇,可以打败邪恶的魔王,救出正义的伙伴。他听见雨说:那是你背信弃义的证明,让你成就你的英雄,忘记你的罪恶。

       是功成名就的阶梯。树说。

       是丧尽天良的遗忘。雨说。

       它无休止的降下甘霖,它无休止的洗刷罪恶,它是永不停息暴雨,它是无处不至的溪流。树和雨唱歌似的,话音又融进梭梭的响声和汩汩的水声里了。

       你知道了。风说。

       你醒来吧。风说。

4

       他从容地把自己拼好——他碎的很彻底,拼的时候也不大舒服,最后剩一只左眼在手上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错把一块肚子填在了脸上。真不走运,他咕咕哝哝,磨磨叽叽的重装,一转头看见同伴们惊异的神色,想起未成年对血腥画面确实接受无能,于是宽和的笑了笑,说我没事。伙伴们仍然害怕,无可厚非,大概终于意识到他是这个团体里有害的异类。他正打算做作的表演画个圈圈诅咒你的戏码,继续当一个人畜无害的小丑先知,却被叫住了。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小姑娘说,很痛吧,抱歉。

       他突然画不出诅咒的圈圈了,少年人将他环在中间,像对待一个真正的同伴一样关切的、关切的问询,少年人的勃勃生气叫他说不出话来,他想他大约是要哭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孤独的行走在世间,像任何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样流浪,他的梦境永远下着大雨,他已经忘却的事成为他灵魂的基底,每次死亡都是微不足道的赎罪,他无数次向永不止息的大雨祷告:放过我吧,放过我吧,放过我吧……他空有一个躯壳,却成不了一个真正的人,没有血肉,没有灾病,分明是个十足的怪物。和小羊混在一起算什么呢?他要是真有脑子,大可向恶魔投诚——他们至少算半个同类;或者冷眼旁观,掺合这趟浑水算什么呢,他不是蜜蜂,不是兔子,是个十足的怪物,正义又不值钱。

       但他还是这么选择了。有声音在说,你忘记了……你怎么能……?有声音在说,救救我们,救救我们……

       “花洒。”他说,他看着那个一贯做主的孩子,“光明道具是那个花洒。”他往黑大帅的方向看了一眼,像是预言一个灾难的落幕。他神色不慌张的时候,竟然真有点先知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这位先知背叛了自己的同类,又一次。

  

  

---

  虽然几乎没有潇黑的互动,但我觉得他们是非常相似的,潇洒在身份的自我认同中最终选择生灵这一方,但他本人难以和其他人建立真正的亲密关系,而黑自认就高人一等,所以潇洒会打败他,再教他成为一个人,他们会在这个过程补全彼此的空缺。

  1-x是梦

  2-x是现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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